秋水垂钓

就是这样的秋天，我以为是最为美好的季节。

故乡的深秋，或雨，或风；或阴冷，或阳暖，都是一幅画。画中的山水、田野、村落、山岗、炊烟、耕种、渔人……都是画里生动的景物，或静，或动，都如诗一样的呈现在眼前。

有人会说，你的故乡会有如此地美么？

当然，你要用一种平和与喜爱的心态去看它；要用一种诗一样的情愫去感受它，故乡的美丽便全然在你的内心之中了。

秋日里，趁着薄雾的清晨，你带上渔具，沿着山沟里弯弯曲曲的乡间公路驱车前行，你心理急切地想着河里那跳动、游走的精灵。

或许你会忽略那山间小河边还有美丽的风景。

你缓缓地驱车，耳边便会有鸡鸣狗吠的乡音。没有城市汽车和建筑的喧嚣，那乡音会清晰地震动着你的耳鼓，就像在演奏着古老和原始的晨曲。此时，你会感觉到，乡村是如此的安静和祥和。

倘若你能放眼望去，那不远处，便是青山。薄雾之中，你虽然只能看见青山的轮廓，然而它苍翠，绵延与起伏，让你觉得温暖和舒服，你会不自觉地深深地吸一口气。啊！清新还带着泥土的气息顺势进入你的咽喉，似乎你全身每一寸肌肤，每一根毛细孔都舒展了，妥帖了。这时，你会放下心中多少物欲的杂念，多少红尘中烦心的思绪！

而乡间，晨炊的缕缕烟雾，扰乱了清晨的薄雾，你会觉得人间的烟火也是如此的生动和迷人。

沿着山沟，有条长流不息而曲折的小河，那便是你的目的地。车停处，草露沾湿你的裤管；轻风抚乱了你的头发，你只在内心享受着这乡村河流的清晨，顾不上草露与轻风是这样的调皮和纠缠不休，径直取道小河边。

因为那水草处、轻波中，有你想要的快乐。

秋日的初阳升起，河面一层层的雾气，萦绕在小河岸边。你起身抛竿，那渔线在空中荡起长长的弧线，在初阳下，亮着光，如一段漂亮地银丝，和着你身影，那不是一幅优美的秋景晨渔之图么？

此时，河沿三三两两的渔者，伴着田野农人劳作的身影，在小河边尽情地演绎着各种各样的角色——耕牛的“哞哞”之声；渔者起鱼的跳跃之声；小河“哗哗”的流水之声。

一时间，小河热闹了。

那清晨隐藏在薄雾之中的山水，也全都显现在你的面前。

河对岸，是一片片已经收割完的农田，那农田尽头，是小山坡。芦苇抽出长长的蕙子，远远望去，轻风舞动着白色的羽裳。对的，故乡的小河边，芦苇是永久的主题，它是河沿秋季一道靓丽的风景。

河流绵延在小山沟的尽头，望不到边，只远远地看见它消失在山弯里。河面上，漂浮着水草和水葫芦，它随着流水和轻风，自由地漂走。不管你是渔者还是农人，它自顾地漂流，跟我们一样，它是河流的享受者、亲近者，河流带给我们的生活和快乐——也给予了它生命和快乐，我们和它一样，热爱着这河流。

临近中午，你终于起鱼了。一条金黄的小鲫鱼，这是故乡河流对渔者的馈赠。你把那小精灵把在手心，细细地翻看，一条很美丽的精灵，它应该属于河流。于是你把第一条的快乐让给了河流，放归了那跳跃的金鳞——这算是对上苍的感激吧！

渔者或许都应如此的情怀吧——对河流的敬畏，对河流的热爱，那河流才会给你带来不尽的快乐。

夕阳西下，残阳抚在山间，河面上一片金色；微风过去，闪动着耀眼的金光。深秋的山村，天色暗得更快，河流也渐渐暗了下来，那远山、田野、村落都次第隐在暗色之中，秋凉也浸着人的身体。于是，你打点渔具，收拾今天河流给你的馈赠——那金黄的小鱼，足也有二十几条，算是丰硕的一天。

回望故乡的小河边，你立于河沿，与山道别，与水道别，与渔友道别。一条小河，一弯秋水，一幅秋景山水画将深深地印在心里。你默默地祝福：山长青，水长流，愿渔者之乐永驻在这山水之间。

2016年10月24日秋水翁于启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