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渔三章之经年秋水渡


江 右


时光瞬转,秋风一度。微凉的风,浓郁的色彩,温婉的姿态,装扮出一个静美的秋。秋色三分,一分秋山,一分秋水,一分秋思。秋赐予渔夫一段美好的时光,独坐水云间,不去看,玉长河,夕阳西下;不去问,南飞雁,何时返家;不去猜,人世间,几分真假。


【征帖赛】秋渔三章之经年秋水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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钓了多年的马口河,依然旧日模样。渔夫向往河里那个熟悉的深潭,每至深秋,这个深潭便聚集了整条河最大的鱼。河边住着的,还是那些老人,一大早便在河边的石板阶上洗衣服,棒槌拍打衣服的声音回荡在河岸,一圈圈的水纹由远及近,掠过渔夫的浮标。每来一个村妇,渔夫便听得很清楚:那个钓鱼的今年又来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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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要在深秋钓上马口河的大草鱼,要做足功课。挑选天气很重要,连续稳定的大晴天,气温往上走最佳,一二级的东北风最佳;看准天气后,提前一天做窝,把大鱼诱入窝点,钓起来才有把握。9月20日便是这样一个好天气,连续晴了6天,这天气温到了极值,34度,这么高的气温在秋季很难得。渔夫和东西大师一早就到了河边,渔夫使着6.3米的强力鲤竿,5+3线组,7号伊势尼双钩。两人试钓了半小时,无口。或许今天温差大,清早不到20度,鱼不开口,接着补了几把颗粒守着。蔚蓝的天幕下,白云悠悠。近10点,阳光白的晃眼,渔夫渐渐觉得灼热。东西大师抓住了第一口,中通竿大弯,稳定的放出钓线,显然是个大家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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顶住大鱼的头几把,东西把鱼往左边领,避免炸窝。几分钟后,一条草鱼上岸,九斤多。河里草鱼每年大都这个体,总也不见长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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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西溜鱼的波浪尚未平息,渔夫的浮标出现一个两目上顶,接着一个很干脆的黑标。渔夫扬竿打中,强力鲤竿回鱼极快,同样是八斤左右的个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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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点至下午2点是一天上鱼的最多的时候,两人抓住这一阵的机会,连着上了8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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历年都在这里钓鱼,路数都摸得很熟了。一到3点,就必须再补一次窝,待到5点后,还能逮到那么一两口。好几次,鱼口都不怎么痛快,总是阴一线或者轻微上顶,估计鲢子进窝了。渔夫双手握住竿子,看准一次幅度稍微大一点的下顿,迅速起竿,打中了。鱼窜的厉害,从传导的力道看,不是正口。渔夫仗着线粗,硬来,仅仅一把,鱼就翻出水面,果然是个大头,5斤多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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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渔夫爱吃鱼头,但鲢子是不让拿的,只能放掉,期待下一口。河里的鱼就这样,不来,几小时都没一口,一来就好几条。渔夫上饵后,没看标,低头清理满手鲢子的粘液。待抬头一看,找不到标了,渔夫赶紧起竿。真有鱼,还不小。奈何杆子起晚了,直接成了拔河。渔夫赶紧抛竿子,看着竿子箭一般插入水中。缓缓收回失手绳,竿子还是立不起来。这一阵折腾,十几分钟。鱼起来还不错,上十斤了了,这是今天最大的一条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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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竟是秋天了,不到6点,红霞满天,远山迷蒙。十条健硕的野生草鱼在草地上跳跃,今天还行,60多斤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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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停了两天,渔夫有些想念鄱阳湖滨的湿地。每年也是这个时候,可以在纵横交错的沟渠里钓到许多迷彩色的小土鲶和野鲫鱼。懒惰的渔夫睡到11点才出门,也不愿抄近路到湖滨,而是沿着曲曲折折的河岸一路缓缓地行走在秋风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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途经大河,渔船上一位老人家拿着叉子在水底钩河蚌。这种河蚌形状与蛏子相似,犹如一把细长的梳子,学名橄榄蛏蚌。它在河底的硬泥中筑巢,终生不再移动。不要以为用手就能轻易把它挖出来,它的洞穴有几尺深,但凡异物一触碰,便缩入深深的泥底。聪明的渔人不用花大力气去挖开几尺深的硬泥,只消一个一米多长的铁钩子,伸入它的洞穴,触碰到蚌壳后,轻轻一拧,因其外壳纤薄易碎,钩尖轻易便可划开蚌壳,嵌入蚌体,再用寸劲轻柔地拉出洞穴。橄榄蛏蚌生就雪肤冰肌,晶莹剔透,肉质细嫩到难以想象。用力过猛时,蚌肉会断裂,留在硬泥里。老人家打渔为生,几网下去,鱼虾满舱,可他放任河里的鱼虾不管,却宁愿花这水磨功夫,一个个的钩河蚌。老人家耐不住我的央求,买了几斤给渔夫。渔夫知道,无论做汤还是爆炒,那都是渔夫迄今为止吃过的最鲜美的食物。惟有这个蚌壳,才能称得上真正的河鲜;也只有退水的季节,才能吃得到这种河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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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在河畔的小酒馆用过美味的小河鱼,下午2点多,渔夫到达昔日的钓点。苇荡扶风,绿草茵茵,湖滨一片静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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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隔岸,红莲妖艳,水草绵密,站在岸边,可以听到大鲫鱼沉闷的咂嘴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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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渔夫在铧尖下竿,水深4米。长竿钓远,守小土鲶;短杆钓近,守鲫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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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孰料,远处的漂就动了一次,钓到一个半斤的小土鲶。小竿子狂拉,不时双尾,一水的鲫鱼,2个小时用光了3盒蚯蚓,上来10几斤鲫鱼,只得早早的收杆回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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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日的余晖里,那年的秋水渡,湖滨赐予钓者一派宁静,钓者又何不淡远。渔夫将一场鱼钓到无声,将一本书读到无味,将一枚荷,嗅到无香。醉在浓郁桂花雨,成江湖一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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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2018年9月